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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国科学家|裴文中:从不识猪牙鹿骨,到第一个发现“北京人”头盖骨(上)
  • 时间:2023-12-26 10:26:23
  • 来源:中国青年报客户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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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裴先生最使我敬佩的是他心胸开朗,他的思想好像一潭清水,明澈到底,连其中的沙粒都使你看得清清楚楚。”

这是裴文中的至交贾兰坡对其作出的评价。

作为我国著名的史前考古学、古生物学家,裴文中先生的传奇人生更是让人津津乐道、神往久之。

1979年,裴文中在小长梁遗址。“中国科学院形象资源建设”研究团队供图

名扬天下

1927年,25岁的裴文中从北京大学地质系毕业后,到“中央地质调查所”工作。次年,即参加北京周口店遗址的发掘工作。

他是经时任地质调查所所长翁文灏先生推荐,才加入其中的,开始只是从事挖掘的辅助性工作。

而这对于当时的裴文中无疑是雪中送炭,“毕业后,欲教书无人聘请,欲做事又无门路可走。流落在北平,穷困已极。”这即是当年年轻的裴文中的现实处境,生活穷苦,也看不到事业的出路。

正是周口店,给他的人生打开了一扇门,通过这扇门,他的征途是星汉灿烂。

当然,这并非坦途,而是充满了各种意想不到的艰辛。裴文中回忆当时的心境,可谓是感慨良多,自己从地质学“跨界”参加古人类遗址考古发掘,必然面临着知识结构的巨大鸿沟。“我在未赴周口店之时,对脊椎动物化石是什么,真是毫无所知……我第一次赴周口店之时,那是专门接洽食物而去的,接洽完毕之后,有一位工人带我到开掘化石的地方去看。他拣一个牙,说:‘这是鹿牙’,又拣起一根小骨化石,说:‘这是鸟骨’。我真有些害怕,工人都如此程度,我可怎么办?”

为了尽快“补课”,他手不释卷地阅读古生物学的各种书籍,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。有一次,他去修鞋铺修鞋,一手拿着鞋,一手拿着书,结果到了目的地,竟然发现手里的鞋不见了。

对他而言,周口店的一切都是新鲜的。但是,对于已经从事了大量现场挖掘劳作的科学家和技工而言,大家却都倍感怠倦。自从奥地利古生物学家斯丹斯基发掘出2颗古人类牙齿以来,周口店虽然出土了大量脊椎动物化石,但一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古人类化石出土了。

当时周口店挖掘现场的一位负责人记录道:“日日如此,自觉有些生厌……好像成了工头一样。”

1929年12月,因偶然的机缘,年轻的裴文中被临时安排主持周口店遗址发掘工作。那时,因天气寒冷,挖掘团队很快收到了停工令,但他执意要求再坚持两天。而正是这两天的坚持,掀开了考古史上崭新的一页。

1929年12月2日,当时天色已晚,洞内漆黑,点着蜡烛发掘。贾兰坡等的《周口店发掘记》生动追忆了当时的场景:“也许是因为天气寒冷,或者是由于到了下工的时候,周围是静悄悄的,如果不是有节奏的锤镐声不时地传出来,简直不会知道有人在里面工作。可是就在这静悄悄的气氛里,裴文中忽然大声叫了起来:‘这是什么?是人头!’”

他不顾危险,吊着一根绳子亲自下到洞里,反复查看比对,连夜清理化石。当天晚上,即基本确认了发掘出来的化石是古人类化石,即向时任地质调查所所长的翁文灏先生发出电报。电报使用了极为简短而谨慎的文字——“顷得一头骨,极完整,颇似人”。

这封考古史上震惊中外的电报,记录下北京猿人第一个头骨化石的发现,也成为中国古人类学发展史上重要的里程碑。这块头盖骨化石的出土,为我国旧石器时代考古学的搭建起了一个相对完整的框架,翻开了人类学研究史上的全新一页。而裴文中的人生也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从一名普通的青年考古工作者,成为名扬天下的考古学家。

翁文灏先生作为其伯乐、知己、领导者以及观察者,对此作出了颇为中肯的评价,“这五六年中裴先生既在山上实地采掘,又在室内专心研究,从不识猪牙鹿骨之人,一变而成为古生物专家,世界学者莫不闻知他的大名,这是需要如何分量的努力用功,方能到此境地。”

满头皆白

全面抗战爆发后,北京人头盖骨化石在战乱之中神秘失踪了。

为了保护周口店遗址和化石,裴文中可谓是倾尽心血,忍辱负重,每月仅仅领取价值20斤玉米面的月薪,没有被日本侵略者的威逼利诱击败。

1941年,日本安排人员准备成立周口店调查所,在周口店继续开掘,反复向当年参与发掘的学者追问北京人头盖骨化石的下落。裴文中以未经手此事作答。他在北大地质系讲课,但凡提到东北时,均称之为“东三省”,从不提什么所谓“满洲国”,以表明他坚持民族气节、不承认日伪傀儡政权。因此,裴文中被日伪视为“私通八路”的反日分子。

1944年,日本宪兵队逮捕了裴先生,再次逼问化石去向。在一次审讯中,他不堪凌辱,与日本的审判人员对打起来。日本审判人员恼羞成怒,不停给裴文中灌凉水与辣椒水,并以所谓“顽固不化”的罪名决定判他15年徒刑。

日本审判人员还故意问,“判得重不重?服不服?”裴文中大义凛然作答:“太轻了,按你们的逻辑就该枪毙!徒刑就徒刑,枪毙就枪毙,何必啰嗦!”对方又假惺惺地问:“你把我们看错了,现在我们就放你回去,你还抗日不抗日?”他不顾性命,义正词严地回答:“要我不抗日只有一个条件,就是日本人退出中国去。只要日本人占领中国的地方,杀中国人,(那么)是中国人就要抗日!”

由于裴文中在全世界学术界具有极高知名度,日寇迫于社会压力,在关押他36天之后,只得予以释放。裴先生出狱的时候,已经满头皆白了。

后来,他的学生在裴文中家中,偶然看到一张裴文中出狱时的照片:一身白衣,瘦瘦的身躯,顶着一头白发,倔强而坚强。裴文中回忆这段往事,则笑着说:“伍子胥过文昭关,不也一夜须发皆白嘛!”

壮行西北

抗战结束之后,裴文中率领西北地质调查队,于1947年在甘肃渭水流域、西汉水流域、洮河流域及兰州附近开展了3个月调查试掘,发现了天水西山坪、武山石岭下遗址等众多史前遗址,1948年又在甘肃河西走廊和青海湟水流域以及青海湖附近开展了3个月的考古调查。

这次西北之行可以说是险象环生。那时正处于战争时期,西北情况极其复杂,军阀割据,土匪横行。在这种情况下从事科学考察的危险可想而知。

裴文中先生则充分展示了其丰富的人生经验和生活阅历,与三教九流打交道,只为安全顺利开展科学考察工作。

据李有恒先生回忆,裴文中带队发掘一处墓葬,请来几个当地民工挖土方。有一天,竟然挖出了随葬的金饰品。那时,贾兰坡先生还比较年轻,看到出土的金饰品,大声说,“啊!这是金子!”民工们都露出羡慕怪异的目光,这些人来源复杂,周围都是荒山野岭,甚至还有盗贼出没,情况非常危险。

裴文中先生立即板起面孔问:“你好好看看,这是金子吗?”贾兰坡马上反应过来,改口道:“我看错了,这哪里是什么金子,这是铜做的呀!怎么这么像金子呢?”就这样,紧张焦急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了。

通过西北考察的调查发掘,裴文中提出大量具有真知灼见的学术观点,比如1948年《燕京学报》第34期发表《临洮临夏附近史前人类遗址调查简报》,指出“洮河流域之彩陶,与渭河上游彩陶文化鼎盛时期之彩陶,颇有相似之处,然就纹饰而言,亦不无少别,故吾人恒以马家窑式彩陶称之”,为马家窑文化的最终命名奠定了基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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